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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追忆当年文教崇 先儒建业有书宫

  淳熙九年(1182)年农历九月初二,一代大儒朱熹从台州返回江西,早上从丽水出发,逆水行舟,到了松阳县的沙溪村,已经日落西山、炊烟升腾。

  沙溪村坐落在松阴溪畔,也是松阳通往处州府的官道必经之地,清代村人徐绍芬形容为“村前环水如玉带,后绕青山如金城”。关于这个村的好处,明朝邑人包仕登有《南洲山》一诗为证:

  白沙翠竹寒溪头,山寺占断林塘幽。

  云山正似客萧散,鱼鸟也怪人风流。

  具舟携酒谢佳意,挥扇赋诗追胜游。

  那堪暂会即为别,背倚木叶鸣高秋。

  靠山脚的小山坡是一片茶园,隐藏在茶园深处有一所建于梁朝的福安古寺。朱熹信步前往想借宿于此,被一阵朗朗书声吸引:“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原来,这里有一所小小的私塾,当地文士王光祖(字文季)常到此讲学。见大名鼎鼎的朱夫子到来,赶紧恭敬地拱手立于一旁,不是作揖,而是摆出了一个怀抱太极的姿势,朱熹开始感到有点奇怪,但很快明白了其用意,原来是表示胸中自有太极啊!朱熹当晚留宿福安寺,并与王光祖等一起探讨了许多学术上的问题。

  此事在《栝苍汇记》有载:“朱文公提举时,(王光祖)邂逅邑(松阳)之福安僧舍。文季拱立,规掌如太极状,公异之,曰:‘王子胸中自有太极’间以传注质之,文季曰:‘公注《中庸》,不使滋长于隐微之中,愚意当加潜暗二字。’公深然之。后寄孙烛湖(应时)书曰:‘吾到括,止得士友王文季一人而已。’”

  朱熹《四书集注》六月份才刊行,八月份王光祖就能读到并提出自己的见解,朱熹自然引之为知音了。在《四书集注·中庸章句》“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一句,朱熹的注解是:“隐,暗处也。微,细事也。……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之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以朱熹当时的地位与声望,王光祖敢提出补充意见,也是胆大;而朱熹能虚心接受并深表赞赏,也是量大。之后就常有书信往来,其中一首王光祖《答朱晦庵》,收于《朱熹年谱长编》,曰:

  尺纸书来训诲深,孔门希瑟孰知音。

  一经题品便佳士,万有感荣铭此心。

  善利几当严界限,日新功在惜光阴。

  个中受用为真实,敢把工夫向外寻。

  有感于一个小山村竟有不俗之文人,再了解村里的居民以徐氏为主,朱熹就联想到古代南昌的“南州居士”徐稺,就提笔给村民写了“孺子别里”四字。村人立即把墨宝刻匾,悬于村中的凉亭上,从此,沙溪村也就改名为南州村了。据民国丁丑年(1937)修《东海郡徐氏宗谱》的南州地舆之图,徐氏宗祠隔街对面,明显标示着“孺子别里”凉亭,应该当时这块匾额还在。

  小木船继续逆水缓行在松阴溪上,次日傍晚就到了古市,那时还叫旧市,现在松阳人口头方言仍称旧市。称旧市是因为这里曾是建于东汉建安四年(199)的松阳县治所在,一直到唐贞元间(785-805),为防水患,县治才迁到了现在的西屏街道。这里是浙西南开发最早的沃土,尤其是卯山,是叶法善的故居地,既然路过,当值得一游。晚上,面对慕名而来的众学子,又是开坛讲学。其中有个听众叶宸,能讲述《论语》《孟子》大义,朱熹深为惊异。古市的叶家,是江南叶姓的发源地,人丁兴旺、人才辈出,是为松阳望族。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

  到了咸淳季年(1267),古市叶家族人再遇,捐出自己的舍宅用以开办书院,既行教育乡人弟子之实,也表纪念朱子之过化之功,取名叫“明善书院”。叶再遇生平难考,根据叶世钧《松阳卯山·叶姓发祥地》载,再遇为俭公第四十一代孙,“必达公系下,少从军,江淮立功,升淮东安抚使、殿中步帅。居镇江。”

  然而,时逢改朝换代,兵荒马乱中,书院也就荒废了。

  元至元十一年(1274),松阳五木人萧子登,倡议复兴明善书院,同时开始招徒讲学,并亲自担任山长。边讲学边建设,接着又建造了礼殿及大门。萧子登大德庚子科(1300)中举人(《处州府志》误为至正庚子科),后官至承务郎,为朝庭内六品文官。到延祐五年(1318),山长汪希旦又添建两庑。泰定元年(1324),萧子登回到松阳,负责县里的教事,要求上级重视书院建设,萧子登为明善书院的建设奔走呼号前后长达五十年,可谓呕心沥血,终得完善。萧子登为什么对书院建设情有独钟?他在《明善书院志》中阐明了心迹:“以学相赀,丽泽之益,而使吾心之全体常明,大用不昧,脱然无物欲之累也。特是为记,所以昭示当时,垂裕后世,俾若子若孙,因吾言而明其善,因吾志以复其初,则吾欲明善之心,垂于永而不替也。遂书以为志。”作一个读书人,看到物欲横流、斯文扫地而导致社会尔虞我诈的局面,怎能不痛心疾首、食寢难安,进而拟以微薄之力改造之?!

  元代著名学者、婺州兰溪人吴师道(1283~1344)曾作一篇《明善书院记》,详细地记录了明善书院的创建过程,原文收录于《四库全书》,留传至今。吴师道与许谦都是金华学者金履祥的学生,元至治年间(1321~1323)登进土第,著作甚丰。

  稍后,元末明初学者王袆(1322~1374)也写了一篇《明善书院记》,当时邑人薛益(字子谦)为明善书院山长,可见明善书院在当时有很大的影响力。王袆,义乌人,师事柳贯、黄溍,后隐居青岩山,与宋濂并称"浙东二儒",一起总裁《元史》,著有《王忠文公文集》二十四卷,继吕祖谦之后修《大事记续编》七十七卷。

  这就是高焕然修民国《松阳县志》所载的“第一明善书院”:“故址在旧市,宋淳熙九年,朱文公为浙东常平使者行部至此讲道,咸淳间邑人叶再遇请建书院以祀文公,元至元二十一年,前太学进士萧子登复兴之,元末废弛,惟存大成殿,旧有御书楼、择礼馆、万青亭,今并废。”

  明善书院深为乡人自豪,是为旧市十景之一——“明善遗音”,清代邑庠生刘上珍有诗为赞:

  追忆当年文教崇,先儒建业有书宫。

  考亭古迹犹存匾,讲学遗音却已空。

  富贵岂由翰墨外,圣贤都在简编中。

  倘然仰企如前日,济济英才世代雄。

  关于第一明善书院的地址,目前已是遗迹无存。根据叶再遇的裔孙清代拔贡叶葆彝著《古市志略》,有“朱子祠”一条:“宋淳熙间(1174~1189),朱文公为常平使,曾行部至市讲道,咸淳时(1265~1274),吾家再遇公请建祠以祀,即邑所载‘第一明善书院’是也。据邑记载,是院有大成殿、御书楼、择礼馆、万寿亭等。至元末,仅存大成殿,比及明清,非惟殿宇无存,并殿址亦为水所冲,变为河身矣!故老相传,院址在观口埠头外一二十丈,桑田沧海不其然欤。是院废后,我家曾祖际春公与里人醵金重建于塘岸,易其名曰朱子祠。市之士人,每于九月望日文公诞辰,举行释奠礼。吾市文化虽不发达,而先辈重儒尊道之意,殊可于此相见焉。”

  可见,书院原址在观口埠头外的松阴溪河床里,后在塘岸复建了朱子祠。今天在镇东南还有“塘岸角”之地名。从元末到明清,世事更迭、物是人非,明善书院归于沉寂,一晃就是三百多年!在宋一朝,三百年间松阳曾出了78个进士,而元代以降,六百多年,松阳只出了13个进士,人们议论说文曲星跑了,殊不知文曲星就在书院里啊!

  二、化龙已识恩波暖 佇到风池最上头

  松阳建县一千八百多年,能被人记住姓名的县令实在不多,陈朝栋是一个。

  据民国《松阳县志》所载的“第二明善书院”:“故址在城东朱子祠左,乾隆十五年,知县陈朝栋买詹姓房屋改建,咸丰六年改作考栅,今又改为魏公祠,附设模范学校。”

  陈朝栋是福州举人,乾隆十二年(1747)任松阳知县,在位期间“勤敏果敢,抑强扶弱,视百姓如子”,办了二件实事:一是乾隆十四年(1749)在县城北边建造了天后宫,二是乾隆十五年(1750)带头捐俸、绅士继之,在县城东边购买了詹姓房产异地恢复了明善书院。现在城东尚有建于明弘治年间的“兄弟进士”牌坊,詹家在明清都是松阳的望族,其宽敞之房产被政府收购用于书院建设,也是物尽其用。为了书院膏火有保障,陈朝栋将原存学田及废寺田详准拨入书院,逐户清厘造册,其租金用于书院开支。并立《创建义学碑》,将“田亩之额数,条分缕析,镌刻于碑,以垂永久”。

  陈朝栋旋即聘请松阳周安村人吴国玟为山长开坛讲学。吴国玟(1701~1781),又名得生,字文石,号逸山,邑廪生。乾隆庚午年(1750)恩贡候选教谕。吴国玟掌教十余年,门人成就甚众。人们评价他“性廉介,贫而能守”,“笃志好学,年虽老,手不释卷”。他回周安探望生病的哥哥,但因书院事务繁杂放心不下,哥哥就催他快回书院,不料就是永别。国玟写了二首感人至深的诗作《松川书院闻哥病重》和《哭兄瑞》,收录于《周安吴氏宗谱》。

  根据佚名《重建朱子祠碑记》:“书院,朱文公祠旧址,为前邑侯黄公槐所建。嘉庆庚申(1800),溪流泛滥,祠宇倾圮,迨至戊寅(1818),邑人士概然有志重建,并欲於祠后馀址另建义学。……祠于己卯(1819)涓吉营建,越庚辰(1820)落成。祠后建三楹以置仓廒,次后又建楼屋五楹,以作书院”。第二明善书院只存在了半个世纪就又毁于洪水,在嘉庆末又在原址得以恢复。碑记还强调了书院的作用:“夫吾松在万山中,风气醇厚,崇尚实学,彬彬乎质有其文。宋、元以来,如叶石林、项平甫、王文季、潘叔度诸先生,出则为名臣,处则为醇儒者,代不乏人。”

  道光十七年(1837),41岁的饶庆霖受县令汤竹筠聘请,担任明善书院山长。饶庆霖与青田文士、曾担任过青田正谊书院、处州莲城书院山长的端木国瑚是忘年交,这一年三月,65岁的端木国瑚告老还乡,八月赴松阳、遂昌游玩会友。八月二十五日,游松阳云岩山,留下了“青田端木国瑚、遂昌吴世涵偕饶庆霖、叶维藩来游。道光丁酉仲秋廿五日题”的摩崖石刻。饶庆霖写诗《云岩》并序以记:“端木鹤田先生偕吴榕畺过我,留宿两日,邀叶辰生同游云岩,留题崖壁。”诗云:“一鹤九皋下,闲情爱岩棲。高轩偶过我,云壑经留题。”后来又去了遂昌含晖洞,也留有墨迹,不过这也许就是最后的绝笔了。九月“感嗽疾”就病故了。

  2019年6月30日,周日,天气相当闷热。只身来到云岩山,想看看当年那幅摩崖石刻。参观了“云岩石屋”,并爬了寺后两座小山峰,几乎大块的石头和石洞都爬遍,未见一个字迹。问寺里唯一的老人,他说自己在寺里已呆了8年,从没有看到和听到过哪块石头上有字。回来后,松阳文史专家洪关旺先生告诉我,原来在上下殿(就是两个石洞)之间的石阶旁有石刻,解放初期即模糊,后逐步风化,至今没的痕迹了。

  道光二十七年(1847),饶庆霖的学生叶维藩终于考中丁未科三甲第十一名进士,此时距上一个顺治十二年(1655)的进士王汝棐,松阳已经缺席将近两个世纪,而距前一个嘉靖二十九年(1550)进士毛文邦已经快三百年!曾经人杰地灵的古邑松州,太需要一所书院以菁莪造士,太需要出几个文人以壮木或朴之风了。

  但是封闭僵化的晚清政府,逼迫农民造反,在咸丰年间,发生了“太平天国”运动,民间叫做“长毛反”,江浙是重灾区,所到之所,砸毁先师大儒雕像,学馆书院全部改为马厩猪圈,将一切孔孟诸子百家的书籍视为妖书邪说全部焚毁,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破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明善书院也自然难逃厄运,石达开率部两次进犯松阳,书院经咸丰戊午年(1858)、咸丰辛酉年(1861)两次兵燹,夷为废墟。

  叶维藩,字价人,号辰生,取自诗经“价人维藩,大师维垣”,意思是善良的人是国家的篱芭,军队才是国家的城墙。中了进士后,本在湖南黔阳县任知县,为父守孝回乡,刚好遇上太平军作乱,于是组织民团抵御,希望能保一方平安,希望能留存一点斯文。最后在堰头与寇奋战,因寡不敌众,与处州知府李希郊同时遇害——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以价人之身作护民之藩篱。为此饶庆霖含泪作《松阳叶辰生传》,最后叹曰:“余始为之哭,旋为之幸。哭其才不尽施,幸其死曰不朽!”纪江明写了一篇《价人维藩》,详细介绍了其生平事迹,阅后让人掩卷叹息。

  叶维藩为一介文人,本想在有浙南桃源之称的松古盆地过着花酒诗意生活,在城西延庆寺塔一带陪朋友游玩时,他曾写了一首《桃源锦浪》:

  烟景春浓带雨幽,小桃濯锦塔溪游。

  寻源放櫂时行乐,载酒看花莫替愁。

  境辟当年曾志晋,客来前度合思刘。

  化龙已识恩波暖,佇到凤池最上头。

  有时即兴一首就会成为多年后的谶语,他当时是不会知道后来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化为龙凤而佇到最上头的。

  接着是五年后异地重建于城北的第三次明善书院。

  三、指日鹿鸣重赴宴 松州佳话又同听

  据民国《松阳县志》所载的“第三明善书院”:“在城北天妃宫侧,因旧书院于咸丰辛酉被寇焚毁,同治六年(1867),知县徐葆清捐置城北叶姓房屋改建,光绪三十年改为县立毓秀高等小学校,揭去内外明善书院匾额,易今名曰县立第一小学校,遵新制也,而故址虽存,已物是人非矣。”

  关于第三次恢复明善书院,知县徐葆清写下了《迁建明善书院记》,文章不长,文辞优美,兹录于后:

  国家菁莪造士,木或朴作人,自京畿首善之地,至直省通都及偏隅小邑,无不於庠序之外更设书院,备储膏火,按月课试,所以,鼓励人才者立意至周。我朝教泽优渥,人文蔚起,轶於前古“松邑书院”,自乾隆十五年(1750),前令陈朝栋倡设置院宇於城东,购腴田於四乡,详请立案,阅今百馀年矣。戊午(1858)及辛酉(1861)两次被寇,院宇竟成荒墟。余於乙丑(1865)初秋莅任,适当兵燹之后,下车伊始,地方凋敝情形,目击心慘,因思立教必先兴养,所幸连岁告稔,民困渐苏。初年而社仓复设,次年祀庙复修,三年衙署再建。噫嘻!资富能训此其时已。乃於课士时,筹诸生肄业之所,商之山长饶若汀孝廉,捐资购置天后宫之东叶姓民屋,计价三百二十六千文,加以修理,需钱一百六十千有奇。是屋由大墙门而入,为堂两进,左右多房,四围垣界,契载详明,发徐礼房存案勒碑,并载捐资姓名以示后之来者,知迁设之所自云。

  面对积贫积弱的清政府和太平军过后的满目疮痍,徐葆清着手带领乡民开始疗伤弥痕,恢复元气。他深知“立教必先兴养”,在复设了社仓、祀庙、衙署之后,就开始与时任山长饶庆霖商议复建明善书院,为了加快进度,就购进现成房屋,让乡人诸生有肄业之所。

  据《松阳县志》人物传:“徐葆清,字励,汉军人。同治三年(1864)任松阳知县。是时,发匪甫退,百废待举,乃先建衙署以为听政之所,次筹仓谷以为御荒之备,次购书院以为造士之基。自馀要政,无不毕举。其为治,简而能要,严而不苛,专务以德化民。在任六年,讼庭花落,敲扑不闻。因公下乡辄携《孝经》、《文昌阴骘文》等书,令村童读之,能背诵者,则赏以纸笔或食物,故人多化之。去任之日,宦囊如洗。闻其后需次省垣,竟至衣食不给。其清介为从来所未有,迄今父老犹乐道之。”一位好官,是一方百姓的福分,百姓也不会忘记他。

  徐知县文中提到山长饶若汀,就是家住城北的饶庆霖(1797~1876),原名秀斌,出生于东乡净居包(现为靖居包),他“幼聪慧,性孝友”,7岁到县城住四伯父家入学师从潘岳夫子,16岁至23岁师从叶馨庭夫子。19岁考入邑庠,23岁入廪。25岁就“设帐城北徐花园,从游日盛,春风化雨,培植多才”。30多岁就成为城北望族叶豹岩及县令汤竹筠等名流的西席,——也就是他们的私教与座上宾。道光十四年(1834),38岁考中举人,后来却“六试春官,屡荐不第”,但他并不因此降低志向变得消沉,还写了一首诗《答乡试屡荐不中者》:

  科第根阴骘,行为检点加。埋蛇名相出,救蚁状元夸。

  漫说梨无主,当思杏有花。但期心术正,计日享荣华。

  其实科考运气的成分也很大,遇上不同的考官,同一篇文章分数相差悬殊一点不奇怪。所以,落榜的人只要广积阴德、善修正道,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业。饶庆霖就是凭自己的学识和人品成为松邑名士,无论是学术成果还是知名度,都超出历史上许多进士。

  饶庆霖担任明善书院山长后,除了期间赴京赶考、为御寇办团勇、避寇乱于三都及书院被毁这几年,一直到80岁正月初六去世,前后执掌明善书院长达三十几年。尤其是在迁建第三明善书院过程中,“殚精竭虑,日无暇晷”。根据《饶庆霖自撰年谱》:

  (道光)七年(1868)七十二岁,戊辰劝捐,迁设城北明善书院。

  八年(1869)七十三岁,修理明善书院。

  九年(1870)七十四岁,修理书院。

  十年(1871)七十五岁,掌教明善书院。公议修造学署,分发捐单。

  十一年(1872)七十六岁,掌教书院,二月建造书院楼房,三月彙订《纪事吟草》。

  十二年(1873)七十七岁,掌教明善书院,正、六月集《五经要旨》五本,彙订以六月二十四日成帙,名《消夏录》。五月彙订《分韵式贴》二百馀首。闰六月初旬录“程贞女事实”,为之彙报。又录《五经经义》附经旨,分易、书、诗为一本,《礼春秋》为一本。

  十三年(1874)七十八岁,掌教明善书院,八月至十一月在局,商修县志。

  光绪元年(1875)七十九岁,掌教书院,批改来文颇多。春夏捡《试帖旧稿》,令丰清出。

  古稀之后晚年这段时间,饶庆霖在与时间赛跑,既苦心经营书院,又不废整理学术著作,为后人留下了丰厚的精神遗产。

  玉岩人贡生杨光恩曾有诗二首《赠饶若汀山长》:

  其一

  泮宫忽睹老人星,六十年来两度经。

  指日鹿鸣重赴宴,松州佳话又同听。

  其二

  桃李盈门手自栽,锦袍谒圣率群才。

  此间不是玄都观,也任刘郎去复来。

  此诗应该是写在第三明善书院迁建后,再游书院,看到泮宫老柳新发、芳草又盛,饶老桃李遍地、群才辈出,所以有此感怀。

  晚清与慈禧太后一样,垂垂老矣,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千人一面、装腔作势的八股文,真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必须抛弃。但是,把书院与科举制度一起废除,却是纠枉过正之举。

  一段时期,人们认为凡是旧的都是不好的。北天后宫和边上的明善书院旧址,其建筑虽被粗暴地对待、随便的利用,但主体建筑一直留存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1991年,松阳县实验小学为了扩建教学楼,拆去了天后宫和明善书院的全部建筑,天后宫主殿移至延庆寺塔,其余片瓦不留,现在在原址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人们谈起此事,无不扼腕叹息。

  书院的命运就是国运的缩影,书院是文脉传承之所在,或隐或现,只要春风吹起,必然其叶菁菁。故去的均已过去,唏嘘感叹之余,我们期待的是“第四明善书院”何日重光?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作者:卢朝升 来源:松阳新闻网 编辑:肖土根 吴胜 时间:2019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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