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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双抢”生活

  过去,松阳是采取经济作物——水稻——经济作物的耕作方法。1952年,塔寺下互助组试验成功经济作物——早稻——晚稻的轮作模式;从此,有了“双夏”之“双抢”的概念。“双抢”有端午边抢收“春花”小麦、油茶,抢种“中稻”;也有夏收、夏种,又称“双夏”;还有秋收、冬种。而一般讲的“双抢”指的是“双夏”,即三伏天的抢收抢种。

  “双抢”一般从阳历7月初开始,到8月中旬前。农谚“晚稻不过立秋后”;因此,晚稻插秧要赶在“立秋”前完成。这样,“双抢”就是40来天;但就是这40来天,是上个世纪60年代前农村出生的人,永远忘不了的苦难。

  1982年中央(1)号文件后,松阳农村迅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把土地发包到户;从此,各家各户“双抢”的时间缩短、强度减弱。所以,这里讲的“双抢”是1982年前的事了。

  从我会记事开始,过去生产队在“双抢”时都采取定额(量)按件计酬方法。平时男正劳力出工一天记一工,年终折10分工分;女工折5.5分,女汉子6.0分(未婚、会用牛、插田不输男人);20岁前的男女青少年从1.5分到8分(女性打6折)不等。而采取按件计酬后,“双抢”之间的1日所赚的工分多的有四五十分,即一日抵平时的四五工,因此也叫“抢工分”。

  (一)抢 收

  队里会订出刈谷、打谷、晒谷的计件标准。刈谷有按斤量与按田亩计分两种,谷刈倒、分手(三四捏一手)、堆帮为止。一个生产队分三个组,一般妇女一组,女青年一组,小孩学生一组;打谷的一般按斤量计酬,谷担到晒场、稿头笊好上田岸为止,分两到三组,正后生一组,其他男子一至两组;晒谷,只一组,以谷入库(包括交公余粮、社员预支)为准,按斤量计酬,一般一两个男子,加三四个妇女。

  我16岁读高中前,是一个学生刈谷组的组长,七八岁以上的学生都跟着我刈谷;我会根据各人的特点分配工种,或刈谷、或堆谷帮。我们一般清晨5点前出发,到田里天蒙蒙亮,开始刈谷。做3个小时左右,回家咥天光(吃早饭)。8点半左右再出发,11点半左右回家咥腩午(中饭)、午休,下午3点咥了午补(点心)又出发,直至7点天暗后回家,洗浴、咥晚阴(晚饭)。

  刈谷的苦在于:一者时间长,一天10多小时弯着腰高强度劳作,虽然说小孩子体力恢复快,但常常第二天腰背还是伸不直。二是炎热酷暑。上午10点后、下午3点到6点,气温都在35度以上,谷杆羽、谷芒与皮肤摩擦,又热又痒。三是蚂蟥、蚊子、苍蝇、毒蛇叮咬。刈谷按斤两计酬,我们尽量选择有水蓄着的稻田,这样稻谷就生重;但水田蚂蟥多。蚂蟥是听水声的,哪有动静,往哪赶。我们为挡毒日,常常穿着长衫长裤。等感觉痛痒了,上田岸,裤脚一掀,小小的脚腹袋叮(挂)满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蚂蟥;有的已吸满血,有的刚叮上。吸满血的,手一撮,可撮掉;刚叮上的,不能硬撮,否则要掉块肉,只能用手拍打,使之松口。早上太阳刚上山的时候,是蚊子扎堆的时节,密密麻麻的蚊子围绕你的头部,无孔不入,常常顾此失彼。傍晚,是牛苍蝇出动的时候,这种苍蝇,一分钱硬币大小,无声无息,被叮咬像被蜂蜇了一样疼痛。对于蚂蟥、蚊蝇,我们常常形容下面坦克轰,上面飞机炸。还有,夏天毒蛇也怕热,会钻到谷杆下乘凉。我们堆谷堆时,用手去抱,常常把蛇一起抱着,不时被咬;因此,要用镰刀先把谷杆翻个身再去抱。四是常常挂彩。刈谷是个力气活,没点力气谷杆刈不下来。小孩力气小,加上早晚天黑,因此,常常有人“杀驮慌鸡(大公鸡)”,弄得血股流洒。那时没有邦迪什么的,就到田岸寻一种叫“白绵柴头”的蕻,放咀里咬细敷在伤口上,用塑料纸外面一扎,又投入堆谷帮的行列。

  晚上,9点左右,我们集中生产队的队址分工分。一般按年龄大小分;像我们一档的一天有二十到三十分,年龄最小的,也有八分十分。二三十个人,要人人满意是不大可能的,但多能基本满意,否则,不可能那么多年就一个学生组。因此,对我们小孩、学生来说,“双抢”刈谷是苦,但可以争到大工分,为家里出份力,苦也愿意。

  16岁后,我就加入打谷的组队。我那个郊区,到落实双层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才安装高压电线,因此,生产队的打谷,先是脚踏打稻机,后来是柴油机动打稻机。一副脚踏打稻机,一个人踩打稻机脚架(或两个人,其中一个帮助出谷)、一个人打谷(有时加一只脚副踩打稻机脚架)、一个人递谷杆(一般用妇女)、一个人出谷(附带帮助拉稿头上岸)、一个人笊稿头,还有视路程2至3个人挑稻谷到晒场;总共8到10人,一天下来要打5、6亩稻谷。打谷的苦,除了蚊子、苍蝇、毒蛇叮咬外,更主要的全是力气活。高温酷暑,担着150斤以上的稻谷,田岸滑溜又种着大豆,水缺又宽,没有点力气不行;踩打稻机更是力气活,不使劲踩,稻谷脱不了粒,常常踩绝力,扑在田里或仰天掼在田里。打谷也一样,没有力气谷杆捏不牢,有的连人一起滚到齿轮上。无论是谁,都水牯捣浆,是汗是水分不清。

  后来有了机动打稻机,减轻了踩工的劳动强度,提高效能;但这家伙驮漭漭,难撤移,又常常出故障。一副机动打稻机要十五六人,若出现意外的话,还不及脚踏打稻机效益高。因此,包产到户后,机动打稻机就被遗弃了。

  我力气小,主要是打谷,笊稿头。谷打得飞快,笊稿头,一手清,不用塞头。因而,与其他人赚的工分差不多。

  晒谷,相比刈谷、打谷没有蚂蟥、毒蛇的危害。但也是一个很辛苦的活。簟坛(晒场)离仓库有段距离,每天要把所有的没晒干的稻谷挑归挑出。刈谷、打谷的人正午时,可以休息,而晒谷的人,这个时候没得休息,要翻晒稻谷。六月天,又多雷阵雨。有时快晒干的谷子刚晒出去,天暗下来,马上把谷拢成一堆,拨箩筐,担仓库,来不及的用簟覆盖着,叫“抢谷”。若遇下午要交公余粮,晒谷的人,要正午时赶着用风柜扇谷。一边毒日暴晒,一边谷芒粘满身,奇痒无比。而晒谷的,一般都是上了一定年龄的妇女。熟语“六月无太婆”,农历六月,人人都要参与抢工分,无可以休息的太婆。又语“六月无破箩”,这个时候连破箩筐也要用来装稻谷。

  (二)抢 种

  抢种,主要是耕田、插秧。

  耕田,包括犁、耙、耖三种。过去生产队养有七八头水牛;平时由家口重、劳力少的家庭管养。我家7口人,只父母一个半劳力,因此,也领养一头耕牛。我从幼儿班开始,边放牛、边上学。每年生产队给放牛户补贴七八百分工分。稍大,在去放牛的时候,常常没有落扼,就下田,让用牛的人给我或犁、或耙、或耖,这样,我也学会犁耙耖。当时,一个生产队用牛的一般四五个人,两个犁田、一个耙田、一个耖田。用牛也算是技术活,按田亩计酬。

  用牛也是半归半出,是个强体力活。没有点力气,犁耙耖都撤不动;也常常有用牛的人被耙齿、耖齿伤害的事故。

  插秧,除糯谷、粳谷,用铁锹锹秧,带土下田外,其他晚稻一般先拔秧,然后插秧。

  一般要么在上午9点以前,要么在下午4点以后插秧。若在中间时间段插秧,秧苗的表会被太阳晒焦,很难还魂。

  我们会选择天不怎么亮,到秧田拔秧。因这时插秧的话,看不清如何插,分不清所插的是谷秧还是秕子苗。另外,就是下午出工后先拔秧,然后,再插秧。

  不过拔秧也是门技术活。同样岁数的两个人,在同一时间所拔的秧苗无论数量、质量都有天壤之别。我是拔秧的高手,1个小时可以拔秧(规定的数量、洗净、笊好)60多个(1亩田270个左右),且像鬃毛刷子。笊秧时,一截稻草,转一圈,不用塞头,一手清。插秧时秧苗根根分离,手感好。

  拔秧的最大苦处是,清晨,天蒙蒙亮时蚊子、其他虫子满天飞,秧田的蚂蟥特别的多,有时真的撮蚂蟥的时间都没有,让它吸饱血自己掉走。同时,拔秧也是力气活,没点力气拔不起秧苗,常常有人使力过度,一个个屁股蹲到水里。另外,秧龄长的秧苗,硬、锋利,常常手拔得都是伤口、茧。

  早稻,常常打格子,人们在尼龙绳里插7纵秧。晚稻“双抢”插秧也一样;生产队给你尺杄、绳子,然后按亩计分。我16岁后,就是一个插田的大老司。不要说打格子,就是再大丘的田,都会下去开支,插得又快又匀称。所以,虽然还在读书,我“双抢”时插田的工分就与其他大人一样,一天可赚三四十分。我记得读大学时的暑假,自家“双抢”结束后,去给邻村的人插田,那时,每亩10元钱工钿,我自己拔秧、插田,一天要赚12元钱,也就是一天一个人自己拔秧、插田1亩2分地。

  插秧也有很多苦处,蚂蟥、蚊子、苍蝇少不了。9点后上面一个骄阳、水中一个骄阳,把你烤得受不了。与刈谷一样,整天弯着腰,到第二天还伸不直。好在插田比刈谷可以把手靠在膝盖上,所以省力一些。

  (三)生 活

  1982年农村双层承包责任制前,特别是改革开放前,农村的生活条件还是相当艰苦的。那个时候什么商品都凭票供应。老百姓就把各种票积蓄下来,在“双抢”时使用。比如:猪肉票、白糖票、菜油票等等,尽量在“双抢”时咥得好一点,好有力气抢工分。

  天光,多是咥饭,重体力活,喝粥,太快消化,到后来腹肌力气续不上。菜,一般是自留地种植的蔬菜,这个时候主要是天罗(丝瓜)、落苏(茄子)、空心菜、金瓜(南瓜)、冬瓜之类。农村家家户户养有母鸡,天罗汤漂一个鸡蛋花,算荤菜,偶偶也有肉丝漂蛋花。

  腩午,多喝稀饭。因为刚“双抢”回来,马上到水塘、溪边、水井旁,洗个浴;家里也热,又口干,饭难咽。因此,多喝粥。也无什么菜,一般是天光剩下的;那时,有种四川涪陵过来的榨菜皮、还有温州上来的虾皮,两者都咸,“双抢”出汗多,需要咥咸一些,配粥好。

  午补,“双抢”日长,每天下午的3点左右,大家要咥了午补出工。有的,就是碗饭或粥,有的搨满镬饼,有的捣米豆腐等等不一。若搨砂糖饼,烧面条、粉干,就算改善生活了。

  晚阴,一日中稍丰盛一点。过去比较好混一些人家,过年杀猪,会留一只腿,挂在镬穹头熏火腿。“双抢”的时候,开腿,每餐切一点点,泡个火腿蛋汤。像我们这种家口重的人家,只有看的份了。但有时,发鸡瘟之类,会宰个发病的鸡改善一下生活。

  那时,出工带“茶筒”,两节毛竹,凿一个缺口,把中间的“节”打通,然后装“端午茶”或“施茶”。但带去的茶水常常不够喝,就到溪边或田坎下的的冷水窟喝水,不管蚂蟥、蚯蚓,人附上去就是一腹。现在想起来还是怕怕的。

  偶偶也有饮服社的人,用自行车拉着棒冰到田坌销售,2分的糖水棒冰、3分的赤豆或绿豆棒冰、5分的牛乳棒冰。我们会买一支2分的棒冰,也会给没钱买棒冰的人舔一舔,让他“冰”一下,过下瘾。

  难忘“双抢”时苦难生活。

作者:洪关旺 来源:松阳新闻网 编辑:肖土根 吴胜 时间:2020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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