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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农民暴动之“青帮”暴动

  早在1927年5月,杨德基任松阳县长后,叫嚣取消“二五减租”运动,被松阳共产党人联合进步青年驱逐。7月,黄人玮任松阳县长,继续推行国民党右派做法,排挤共产党人和左派人士,抵制“二五减租”运动。

  而建立农民协会,开展“二五减租”、减轻农民负担,动员激励农民参加工农革命运动,是北伐战争前后实行的法令。蒋介石公然背叛革命后,为标榜自己革命,未取消法令,但不打算继续执行,许多地方农民自发要求政府继续实施该法令。

  松阳西南山区安岱后村的陈凤生、陈丹山与斗潭村的卢子敬(下称“二陈一卢”),动员建立玉岩区农会和多个乡农民协会分会,积极开展“二五减租”斗争。卢子敬原来家庭属于殷实户,为了“二五减租”运动顺利开展,他从自家开始“二五减租”。在地处浙西南偏僻山区的松阳,他们利用国民党允许的“二五减租”政策,继续推行“二五减租”运动。到1928年6月,“二陈一卢”从“二五减租”发展到共产党的“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政治主张,带领浙西南人民为自身解放而努力,为以后利用农会、组织农军做好组织准备。

  1929年冬,温州“青帮”首领邹武庆来到松阳安岱后村,找到陈凤生和陈丹山,商议组织“青帮”,锄强扶弱。陈凤生和陈丹山即赶往斗潭村,与卢子敬相商。他们认为,在白色恐怖的情形下,公开发动农民暴动难以成功。如果以“青帮”为掩护,把广大穷苦农民组织起来,积蓄较大的力量,再搞暴动,是革命的一个好办法。于是,他们翻山越岭,足迹踏遍松(阳)遂(昌)龙(泉)三县边境方圆几百里地区,秘密发展以贫苦农民、破产手工业者为主体的“青帮”组织。

  浙西南的“青帮”,不同于上海滩的青红帮。这里的“青帮”是以瓯江流域漕运工人组成的农民激进组织。另外,浙西南的“青帮”较之其他各地“青帮”,有其独特之处:它的斗争宗旨与“处州双龙会”不同,双龙会旨在仇洋,且反对封建压迫,是以教拳比武聚饮形式发展会员。“青帮”的斗争宗旨,则是“劫富济贫”,打击土豪劣绅,推翻封建统治阶级。

  参加“青帮”会众,主要是贫苦农民,破产手工业者,也有少数有产有势人员入帮。陈凤生、卢子敬、陈丹山等在温州“青帮”首领邹武庆的传授下,组织了松(阳)遂(昌)龙(泉)“青帮”组织,有会众5000多人,并被推举为“青帮”首领。而后广收徒众,迅速发展到平原地区及其他一些县,甚至也发展到松阳县城和城郊的塔寺下、项弄、白沙、王村等村。

  陈凤生等三首领,率领广大徒众到龙泉供村、吴岱、上东、盛山后,松阳玉岩、枫坪,遂昌徐村、垵口一带给土豪劣绅、富商大贾出其不意地袭击,搬走他们的财产,分掉浮财,地主豪绅对“青帮”刻骨仇恨。各地土豪告发“青帮”是“土匪骚动”“帮匪抢财”。后国民党松阳县政府邀省保安团抓捕“青帮”成员。朱岱儿“青帮”骨干叶延生被杀头,首级游村示众,意在杀一儆百;可是帮众并未被征服,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揭竿暴动。

  1930年3月,浙南红军游击队攻打丽水城。5月初,永嘉红军攻下枫林镇。永嘉、瑞安、平阳、仙居以及青田、缙云等县部分红军集中在枫林镇集训。根据中央指示,建立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三军(简称红十三军)。红十三军成立后,策应闽北农民暴动,攻打平阳县城。同年5月,在红十三军的影响下,宣平县成立红军北营;6月至7月,又建立西营、南营、东营红军。番号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三军浙西第三纵队”,共约2000人。游击队活动于宣平、松阳、遂昌、武义、金华等县边境,袭击国民党区公所和警察所,打击土豪劣绅。红十三军和宣平红军游击队的活动给偏居白岩即松阳玉岩山区的陈凤生、陈丹山、卢子敬带来了希望。闽北崇安、浦城农民暴动特别是当地赤溪农民暴动,使执着寻求救民道路的陈凤生、陈丹山、卢子敬明确了方向。他们认识到,“二五减租”运动改变不了农民的悲惨命运;只有组织农民暴动,推翻剥削制度,穷人才能彻底翻身。于是,他们在“青帮”的基础上,秘密组织农军。陈凤生、卢子敬为农军头领,陈丹山为农军参谋长,傅如载、陈德义和刘照亮、傅昌龄、陈老四、叶关水分别任农军连长、排长。农军以大刀、长矛、锄头、木棍等为武器,以“打土豪、分田地”为目的,以“有土必豪、无绅不劣”和“武装暴动、严明纪律,一切行为听指挥”为口号。农军决定,首先严惩白岩一带土豪劣绅。

  7月16日,白岩农军300余人聚集于山乍口村李氏宗祠,誓师暴动,并一举捣毁玉岩区公所和玉岩公安分局,缴获步枪7支、子弹5000余发、军衣军毯若干。当晚,农军撤到枫坪村宿营。7月30日下午3时,白岩农军100余人又兵分三路,分别对本乡地主恶霸、奸商财主、土豪劣绅进行围攻,开仓分粮4500余斤,把货品浮财接济给贫民;最后会集白岩,玉岩区公所人员、公安分局警员及各村土豪劣绅闻风丧胆,纷纷逃匿。

  白岩“青帮”幡然成为农军,突然暴动,令国民党松阳县长罗天宝大惊失色,于是向省政府告急请兵,并命县公安局局长张李植率全体警员星夜兼程,驰往白岩,会同当地民团共100余人“清剿”农军。农军与国民党军警、民团先后交战于毛岭坑口、塘岗等村。农军虽然毙敌多名,却终因装备低劣、缺乏战斗经验而失利。排长傅昌龄中弹牺牲,其首级先后被悬挂在白岩、县城“示众”;受伤农军战士多人被俘。国民党为了彻底“剿灭”白岩农军,派浙江省保安队驻丽水两个排加上松阳县民团共200多人继续前往白岩“清剿”农军。8月23日,在斗潭村,农军首领卢子敬和农军战士叶成瑜、傅根德的房屋被国民党军警烧毁;在大横坑村和山乍口村,数名农军战士的房屋被烧毁,3名农军骨干被杀害,30余农民因“帮匪”“通匪”罪名被捕究办。国民党松阳县政府通缉陈凤生等98名农军指战员,并请省府责成各县协缉。为了保存实力,8月25日,陈凤生、陈丹山、卢子敬率领农军余部转移古市新兴温州寮一带,继续发动群众,扩大队伍。

  在白岩农民武装暴动的影响下,1930年冬,松阳县桐川乡(桐川乡,即现在的板桥畲族乡)铁匠王兰伟和木匠章克钱秘密串联和发动500多人,聚集在东坑村枫岭根祠堂,组织政治教育,进行爬山、越野、投掷、刺杀、击棍等军事训练。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组建农军,按军队设置番号,编制营、连、排。农军雇用工匠在祠堂锻制匕首、大刀、长矛,制造松树炮、火铳、小火药枪等武器,熬制火药。

  不久,桐川农军在营地竖起军旗,对天盟誓:“打倒压迫、剥削穷人的国民党”“有福同享、有祸同担、一人遭险、众人相帮”“若有背叛,愿受首领惩罚”。誓师仪式完毕,首领王兰伟下令:“进攻丽水县碧湖镇。”桐川农军列队出征途中,王兰伟接到侦察员的报告,国民党丽水县政府对桐川农军暴动早有察觉,已请调省保安队驻丽水部队严密防守碧湖镇。首领们根据敌强、有备、固守的情况,认为攻镇利少弊多,不宜轻举妄动,遂令农军撤回桐川,就地组织农民抗租、抗息、抗粮、抗丁、抗捐等斗争。当地乡政府人员和土豪劣绅闻风逃遁。1931年春,国民党松阳县政府请调省保安队驻松阳县保安队前往桐川“围剿”农军。农军首领王兰伟被诱骗杀害,接着章克钱也被杀害,不少农军战士或被捕受刑,或到外地隐蔽,家属受尽株连之苦。

  桐川农军攻镇之举未遂,却威振一时,深得当地穷苦大众的拥护和支持。

  在赤溪、白岩、桐川等地农民武装暴动的同时,坳头村农军也举行武装暴动。1930年冬,陈凤生、陈丹山、卢子敬领导的“青帮”骨干、古市黄圩寮村黄元洪、黄德功、刘元才等人,在松(阳)宣(平)边界地区收徒400多人,带到古市源口村坳头自然村。在叶氏宗祠里,这支“青帮”以开“香坛”的形式为掩护,秘密聚会,酝酿暴动。会后,樟溪乡力溪村“青帮”头领林关富率领众徒直奔力溪村保长家,开仓分粮。其他头领也率众徒袭击山下阳村地主家,获得粮食等战利品。

  由于坳头、力溪村地处松古平原,离县城和古市镇较近,因此,暴动很快被察觉。国民党松阳县政府、古市区公所及其公安分局闻风而动,前来“围剿”。黄德功连夜辗转到牛头山脚隐蔽,黄元洪、刘元才等人到县外躲避,暴动告停。

  同年冬,“青帮”骨干金魁元会同何登林、潘其法收徒100人,聚集县城西北郊马桥头关帝庙,以开“香坛”为掩护,密谋暴动。农民暴动队试图连夜袭击望松乡乌丼村大地主黄秋光的豪宅,以开仓济民、夺银充饷,但因黄家大院围墙高垒、家丁密布、防守甚严,夜袭没有成功。国民党松阳县政府闻报,即派大批警察缉捕聚众暴动的“青帮”骨干。金魁元、何登林、潘其法等人隐避外地,其他人员星散躲避。

作者:洪关旺整理 来源:松阳新闻网 编辑:肖土根 孙志华 吴胜 时间:2021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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