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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乡故土的“四联食堂”(下篇)

  每个人的脑海深处都有难以抹去的儿时记忆。我故乡松阳故土西屏的“四联食堂”虽然早以故去,可随着岁月的渐行渐远和年轮的增长,愈发让我魂牵梦绕!

  在我记忆中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天特别是逢一、逢六的集市日,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进店用餐的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好多人只能站着吃,轮流坐。吃过还不想离去,即使回去了仍会牵肠挂肚。那时候,“嗑,到四联食堂咥碗面!”是松阳人亲友相聚最为普遍的口头禅。1958年11月,松阳并入遂昌县,1960年10月,主管部门遂昌县商业局决定“四联食堂”抽出蔡海尼、毛文贵等主要厨师到遂昌县城“连锁”开办,尽管正式取名“国营遂昌饭店”,而遂昌人总是爱称“西屏饭店”,其经营的汤面和其他菜肴饮食都是遂昌“一等一的美食”(即一流的、最好的意思),深受遂昌城乡民众的喜爱。

  “四联食堂”主营的是各类汤面,最让我念念难忘的也是她的汤面。“四联食堂”的汤面才是真正好吃的汤面。面条的形状是扁的约莫半公分宽,决不是当下许多所谓的面条做成圆的,说是面条又像是粉干,更像是过桥米线,不三不四地让人看看感觉就不爽;面条的颜色是土黄色的,根本没有现在的白,看看总给人不自然的感觉;嚼去不硬也不软,让人口齿感觉好享受,没有当下面条的所谓的有筋道,明目张胆地宣示麦粉中就是掺有其他成分。最主要的是,“四联食堂”的汤面就是麦子磨的面粉做的面。开始是几个师傅擀的,用很大的缸盆和面,略加点食盐均匀用力揉,再放到作台上用一根长长的圆木杆擀,不断使面坯扩展为面团,待扩展到面片时,再在面片上拍上几拍山粉,进行翻折再擀,再拍再擀,直至厚度适宜,就将擀好的面片来回几折折迭起来,切条、抖散,再放在作台上让它干上一会,就可以下锅煮了。“四联食堂”如此制作的面条,因面坯加水较少,山粉拍打均匀,耐烧煮,吃起来显得爽滑且有嚼劲。后来生意好,纯手工忙不过来,也开始用机器扎,但也是扎得蛮有技术、挺柔筋的,让人嚼一口是满嘴的麦香,保证原汁原味,根本不像当下好多面条简直是味同嚼腊。

  “四联食堂”的汤面好吃,汤好喝是非常重要的因素,面汤是一整天用肉骨头或鸡什么原生物熬制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方法让人喝了不觉得油、自然而鲜美,让人喝过嘴留余味,心存余香,就是呕起来再吞下去,都是很好的味道,久久不能忘却。当下许多地方熬制的所谓高汤虽然也还好,但远没有“四联食堂”面汤那么好喝,时至半个多世纪之后,我从小时候长到快到老人家的年龄了,吃过多少地方多少种当地所谓有名的汤面。

  我父亲喜欢吃面,由于工资低家庭负担重,也只能次次都是吃“四联食堂”的光面。小时候,我最情愿干的事就是父亲让我去“四联食堂”买碗光面。晚上掌灯时分,奶奶、母亲和我们兄弟四个等候父亲下班回来,围着八仙桌开始晚饭,父亲常常在咪老酒咪了小半碗时,可能觉得就只是剥花生下酒太乏味了,更有可能是面条瘾上来了,就会从衣袋里摸几次才摸出的一角钱,叫我到“四联食堂”买碗光面,“噢”,我应答得十分地响亮,马上放下自己的饭碗,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大号牙杯,一溜烟就跑去对面的“四联食堂”。“四联食堂”实行“买签取号、凭号取食”的经营方式。将草黄色的纸板剪成长条状,上写面类或菜肴小吃的名称及序号。顾客来到店里,先到柜台买签取号,再按号排队等候。等食物烧好了,里间有店员会大声叫号,说几号什么货名烧好了,食客凭签上的顺序号去领取,这样不用排队也井然有序,就是在食客最多时也保证了秩序。

  柜台上卖签的大抵是两男一女三个人,男的一个是叶延良,还有一个是徐寅轩,尽管他们比我们大很多,我们小孩也都分别叫他“良良叔”“老三叔”;另一个是黄岩人、当时约莫四十来岁叫王佩芳的女店员,她的嗓音很曼妙、很动听。我去买签时,如果是“良良叔”或“老三叔”,一边给我签,一边以他们同样沉稳的男中音朝里面厨房喊“光面一碗”,厨房师傅听到喊声便开始做。“良良叔”人长得很端正,头发往后梳得很秀气,一脸的善良和气,“老三叔”就是徐寅轩,前几个,我们续修宗谱,才知道他和我是同为东里徐氏宗族的,族名徐发孝,按排行跟我竟是同辈。那时候,想必他和我父亲相互都知道是宗亲,他知道我父亲工资低人口多,只能又是光面——也总是光面过过瘾。尽管“良良叔”和“老三叔”对人都很和善,但我更喜欢那个女店员上班,不仅因为人长得很漂亮,更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曼妙、太动听了,她居然可以将通知厨房的“光面一碗”四个丝毫没有音乐感的字喊得比黄鹂鸟唱歌还要好听,听到过她的这一喊声,才懂得什么叫婉转,什么叫曼妙,什么才是真的叫动听,她的声音不轻更不尖,让人听了自然舒坦,她的声音不媚更不妖,但保证让行走在街上的男人听到骨头会酥,女人会微妙地生起嫉妒。如果在夜晚10时,“四联食堂”行将关门歇业,她那通知厨房的曼妙婉转的声音几乎会跃动几近歇息的整条人民大街!

  拿过“良良叔”或“老三叔”或是婉转曼妙的女店员递给我的光面签,我就一溜烟穿过宽大高透、柱子都是合抱粗的中堂径自跑到炊烟缭绕、香气氤氲的厨房,无论遇上哪个正在掌勺的师傅,都认得我是对面就是吃光面的昌发先生的儿子,都不会赶我出厨房。偌大的厨房里靠西墙是很大的灶台,支着两口很大的锅,左边大锅烧的是鼎沸的清汤,用来煮面条,右边大锅上整天用鸡或猪肉煮着汤——可能就是当下说的高汤。师傅都会很和善地一边为我烧面条,一边和我拉家常,也都知道我会递上一个大号的牙杯放在灶台边,盛上面条后都会给我舀上满满一杯面汤,还会嘱咐我“小心端,有些烫”。满牙杯的汤面真的好烫,我小心翼翼地端着走着,每回每次总是禁不住诱惑,尝到过“四联食堂”的面汤味道的,估计真不可能挡得住那诱惑。当下说的什么高汤总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而西屏镇上当年“四联食堂”的面汤就是那么好喝,怎么个好喝我也说不尽然,但闻到那特有的香味,让人就会明白什么叫诱惑——小时候,“四联食堂”的面汤那才是真正不可抵抗的诱惑!

  从“四联食堂”的厨房到我家门口也不过五十米左右的路程,从离开厨房开始,因为满满一大牙杯的汤面,双手捧着只好慢慢地往家走,其实也巴不得慢慢走,才能美美地喝。起初面汤太烫就咪几咪,那丝丝美味不舍得一下吞下肚去,再走二十几步,就顾不了烫,再啜几口,太烫在嘴巴里头留不住,就只好吞下肚了,那地道自然、不油不腻、鲜美可口一下溢满整个肚肠,哇噻,一时间,觉得自己真乃神仙口福也!好多时候,不满足于仅仅喝面汤,根本想不到难为情不难为情,将满满汤面的大牙杯放在一旁桌子上,从桌子上的筷筒上抽出筷子,站着呼呼地吃将起来——“四联食堂”的面条是真正地好吃,常常会让我越吃越起劲,但又不敢吃多,怕回家被看出一碗面明显少了,大哥二哥肯定说我偷吃也不好意思,所以也就马上打住,扯上袖口抹去嘴边的油渍,继续前走回家。

  走出“四联食堂”的店堂,走过人民大街,离家门口只四五米了,尽管面汤还是烫,也管不了那许多,最后就是到了家门口,也还是熬不住馋,站在门口大口喝,咕噜咕噜几口下去,不管什么味道了,只觉得不喝它半杯下去可惜了。肚皮滚滚、心满意足到了家,双手将装着光面的大号牙杯递到父亲面前,不待父亲打开,大哥、二哥就抢先来打开盖子,然后告状似地大叫:“偷去吃过了,只有半碗啦”!其实,哪回哪次,父亲让大哥或二哥去“四联食堂”买光面,都跟我一个样。每每这时候,父亲总是笑呵呵更加和霭,咪咪老酒,有时闭着眼睛听儿子们嚷嚷,老酒喝完了开始吃面条,但总是先给奶奶夹上几筷子,再夹给母亲,母亲又夹回去给父亲,再就是给儿子们分,一人一筷子,不多也不少,父亲留给自己的,本来在路上就被“偷吃”了不少的一碗面,到这时所剩无几,面汤也几乎没两调羹了!

  近日,我回故土西屏,走在太平坊下正在恢复重建的“四联食堂”门口,真可谓百感交集,“乡愁”汹涌于心。当走到南直街43号、店名为“老余家”做饼的店铺,恰见我高中同学余鹤鸣像他父亲余相发师傅当年一个样,双手油渍渍地正在制作油料饼,传承着父辈的手工技艺,我心中油然生起满心的希望:不久的将来,故乡故土的“四联食堂”店堂即将重现,那难忘而又记心入怀的味道,一定也可以重回人们的舌尖!

作者:徐进科 来源:松阳新闻网 编辑:肖土根 孙志华 吴胜 时间:2021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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